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報告9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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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個下了班的社畜對視一眼,連開口問一句都懶得,各自意會了彼此眸中的共識。

拜托,不可能,回不去一點。

但邊吃邊聊幾句工作還是可以的。

“噢?小齊奐去過那了?”左芒吃漢堡的方式很特別,她喜歡把漢堡拆開來吃,現在吃的是底下的胚,“過客那夥人以前不在我們福市混的,在更南一點,海邊的巴市。”

“那夥人?”齊奐聽不太懂,“謝家那些人?”

“姓池那些。”左芒繼續吃著面包胚,“表面上是開殯儀館的,但誰都知道他們是做風水生意啦,之前在巴市他們是幫忙看海運的。”

齊奐:“海運?”

“海上的運勢。”左芒吃完面包底胚,開始啃生菜葉子,“可不是運輸噢,不過也不能說不是,就是看海上運輸的運勢。”

齊奐:“直接點也許可以拜一下媽祖。”

“咦?就是噢,他們就聲稱師門承自媽祖後代呢。總之我像隊長這麽大的時候,曾經磕過姓池的一次。”左芒捋起袖子給齊奐看了看手肘的傷,“燒的,差點弄到臉,討厭啊!”

“啊,確實,討厭!”齊奐讚同著點點頭,怎麽可以在美女姐姐手上留疤呢。

一旁的谷簞觀察著齊奐的反應。

原來有傷口於她而言,應該大方地表達“討厭啊”而不是故作無所謂道“沒事”。

“不過當初我查他們的時候,還不是這幫小的出來應付,現在估計也沒人可用了,我看他們主事的老面孔都沒在過客,只有……”

左芒甩了甩羊角辮,擦幹凈手上的沙拉,拾起牛肉餅送進嘴裏,“池……月清風。”

“什麽?”齊奐沒聽明白。

“池家收的徒弟全是孤兒,還得是八字過關又有【水緣】的孤兒,你們剛才說過的池風裁算一個,是這一代徒弟的老幺,最年輕但最受器重,所以露臉很多。”

左芒說著,又豎起第二根手指,“還有兩個人是池月桐和池清筠,老二和老三,明面上也在過客做事。”

“那池明澈呢?”齊奐還惦記著奇奇怪怪的小明老師呢。

“池明澈?嗯?你認識池明澈?”左芒瞪大了畫著全包眼線的貓眼,“你怎麽認識的池明澈?”

“……他是我同事。”齊奐本能地往後縮了一寸,“當然,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叫池明澈的。”

“我這個疤就是那小子燒的!好家夥,那會兒他看著跟我一般大,我根本沒想他能這麽狠!”

左芒兩口就把本打算細嚼慢咽的牛肉餅吞吃入腹,“他住在哪你跟我說!”

“師姐,冷靜。”谷簞似乎很習慣左芒咋咋呼呼,他雖是這麽勸著,頭卻懶得擡一下,繼續啃著炸雞。

洛亞也見怪不怪,“池明澈不是死了嗎?你說的。”

“在我這已經是具屍體了!”左芒猛拍桌子,又深吸了口氣,接著一口一個酸黃瓜片,“池家還說池明澈不算他家門生,又說那家夥已經脫離他們了,放屁!”

明月清風,池明澈顯然是大弟子啊。

“似乎他確實不太願意見池風裁。”齊奐實話實說,“也許真的脫離了。但謝家那位阿姨...就是謝兮夜,又好像是把他當眼線放在我們殯儀館的。”

這麽說來,池明澈好像依然是過客裏的人吧。

亦或是她謝兮夜私人的關系?

那她該把人藏好才是,又為什麽告訴池風裁,讓他去找池明澈,還在醫院把池明澈與自己的關系輕易告訴齊奐了呢?

搞不懂。

左芒火氣上頭,但沒耽擱吃飯,她已經吃上芝士片了,“我跟他不共戴天,如果——”

“——師姐啊,這個案子不會讓你碰的。”谷簞又突然開口,“如果池明澈以及任何姓池的落到我們手裏,也不會讓你審的。”

“餵餵餵,這話說到這份上就傷人了啊。”左芒把芝士片囫圇一塞,又捏了塊番茄在手裏,“怎麽,我就是想不通了,幾年前我沒成功,現在就連查的資格也沒有嗎?”

“沒有。”谷簞竟毫不掩飾,“就你現在這個反應,是我的話,也不會讓你查,何況這個案子不是給我,現在也沒牽扯到池明澈。”

“可不就是給你了?”左芒又一口番茄,“東方初冚供出來的那條線就是給我們了啊,你稍微步子邁大點,不就能順著何琯查她背後的何氏嗎?那池明澈能沒牽扯嗎?就算沒有我也可以......”

“是,這案子沒有你也可以。”谷簞擡起眼看著左芒,“你還想參與的話,冷靜點。”

雖然是師姐,但左芒是下屬,她還是得聽谷簞安排的,奈何她現在正在氣頭上。

左芒叼著番茄轉向聽得雲裏霧裏的齊奐,“你說池明澈在你工作的殯儀館對不對?做風水選墓地的?”

“做入殮,但他喜歡待在火化那塊。”齊奐咽下嘴裏的炸雞,“我沒聽說過他會風水。”

但齊奐也不敢打包票,殯儀館裏的員工看起來每個人都毫不愛崗敬業,每個人似乎都在行屍走肉,就齊奐這個性子,很難察覺那裏頭其實藏龍臥虎。

而她,氣血偏低的小齊女士,居然是最熱愛工作的那個。

“呵,火化啊。”左芒嘁了一聲,吸溜一口可樂,“我遲早——”

“——師姐。”這一次是洛亞打斷了左芒,“就你這個情緒,我也不建議你碰這個案子。”

“我怎麽了?他拿火燒我,給我留這麽大一塊疤,我提起他應該心平氣和嗎?”左芒覺得莫名其妙,“我若是真的想意氣用事,那年我知道他脫離師門的時候我就可以查他了,現在我知道他就在福市我就可以查他了,我眼下只是發火而已,這樣還不算守規矩嗎?”

“你也可以不守,你是成年人了,還是警察,你知道後果。”谷簞擡起眼看她,“請便。”

“你小子——”

“——師姐師姐!”洛亞慌了。

齊奐懵了,“呃......吃洋蔥。”

左芒的漢堡還有洋蔥、生菜和半個胚子沒吃完。

“我這就去查,你別以為管得住我。”左芒站了起來。

“我不管,我下班了。”谷簞語調很平,但聽起來非常有壓迫性,“不過我既然知道你要去,總是要上報的。”

“行了行了,別這樣。”洛亞瘋狂朝齊奐遞眼色,又轉向左芒,“吃啊,吃還堵不住你的嘴,你冷靜點想想,你現在去找他幹什麽啊,把他塞到火化車床裏嗎?”

“我倒是想。”左芒的火氣來去很快,而且男人說她就是不行,何況還是師弟,但女孩子的話她是聽的。

齊奐依然搞不清狀況,只不過她心情挺好,於是比較積極地對洛亞的處理方式展開了模仿和學習。

她擦幹凈手,拽了拽谷簞,“那個,吃不吃冰淇淋。”

“吃。”谷簞又不生氣,他根本就沒情緒起伏,左芒於他確實只是同事。

而他對同事確實就是看起來關系很好,但其實公事公辦的一個狀態。

他就對齊奐雙標而已。

是以他站起來後還能面不改色地看向左芒,“吃不吃?”

“吃!雙旋的!”左芒說完把洋蔥往嘴裏一塞,開始啃最後的面包胚子。

“我不吃。”洛亞搖搖頭,“你倆去吧。”

於是乎齊奐跟著谷簞去排隊買冰淇淋。

只是才剛站到隊尾,就有個穿得鮮艷的店員小姐姐走過來搭訕,問齊奐有沒有興趣當他們十五分鐘的“天使姐姐”。

“這是我們店的傳統項目,今天是天使日呀。”小姐姐解釋道,“您是現場投票選出來的最可愛小姐姐呀。”

她說完給齊奐遞上了一個小王冠,“拜托拜托啦,小朋友們很期待呢。”

這家炸雞店就叫天堂炸雞,而天使姐姐的具體工作是給在場的小朋友送小玩具。回報嘛,是一個天使(雞)翅膀的限量掛件。

今天的齊奐是竭力於給風光大葬系統畫曲線的齊奐,她也好奇充滿活力地過好一天是個什麽樣的體驗,於是乎沒有拒絕。

小朋友們都很可愛,很快排排站續了一條小隊在店裏的兒童樂園裏,一個個上前等著“天使姐姐”給自己發小玩具。

齊奐坐在小木馬上,一邊搖一邊給每一位小可愛送上玩具和祝福。

在場的小朋友約莫二十來個,確實是十五分鐘就能做完的輕松差事,很快小玩具就都發完了。

每個小孩也都超有禮貌,拿完禮物都會道謝,嘴甜的還會跟齊奐互相誇誇。

齊奐跟最後一個小女孩揮手道別,然後看到又有一個人走上前來。

是個大人,齊奐一直保持在向下角度的視線一滯,看著眼前的運動鞋擡起頭,正好撞上湊上前來的一雙......明眸大眼。

蹲下來的谷簞學著小朋友也捧起雙手,“漂亮姐姐,我的呢?”

“小朋友才有禮物。”齊奐只笑。

“那大朋友會有天使嗎?”谷簞也笑。

齊奐看他耳朵又紅得飛快,想來自己看著該是也差不多,便把手往谷簞掌心一拍,“噢,今天好像是天使日呢,聽說給一個冰淇淋就能接天使回家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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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。

有人接了天使回家,有人則夜半見鬼。

池風裁甩了甩手上的刀子,“福山寺那邊在搞什麽,找的什麽人?辦的什麽事?”

高大的黑影背對著地上跪趴了一排的人,語調十分不爽,“現在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分我們一杯羹麽?警察正查我們呢,就不知道消停兩天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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